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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:婦人行經時代,大便泄泻,經净即止,称為“經行泄泻”。脾主统血運化水湿,脾胃素虚,經行之時,脾性益虚,不克不及運化其湿,水湿下注而為泄泻。
综上所述,醫治婦人月經病重要遵守如下原則。
調節月經 首重肝脾
女子二七天癸至,任脉通,太冲脉盛,月事以時下,才能生養。故經血准期来潮,是保持女性正常心理状况之需要前提。若月經不調,或經期呈現病状,常是脏腑經络性能失調的反應。
月經疾患虽触及冲、任、五脏,但不少环境表示在于肝脾受病。因肝藏血,為刚脏,性喜調达而恶抑郁;脾為後天之本,主思考,乃气血生化之源。两脏皆與气血有關。主婦以血為主,血生于脾胃,藏受于肝,一部門下归血海而為月經。血赖气生,又赖气行。主婦多情志抑郁、忧思不解、委靡過分而為病。郁怒伤肝,肝失疏泄,影响气機,可致經行先期、痛經、逆經、或經期頭痛;思劳伤脾,脾虚气衰,血海空虚,可致經行後期,月颠末少、經闭、 崩漏或經行泄泻。肝脾新竹抽化糞池,皆病,則月經混乱,前後無定。故捉住肝脾,調其气血,能使大部門月經疾病的醫治有所遵守。
病例一,逆經病案。
患者闫X,女性,30岁,河北省滦县人。1941年10月就醫。
自述婚後已近十年不曾怀胎。一年前因患子宫内膜炎,久治不愈,在北京某病院行子宫部門切除術。術後即闭經,每两月摆布逆經一次,血從口鼻衄出。近三個月来鼻衄較甚,且當經期即遍身出血泡,溃烂流血水,自發阴道内有干燥感,每日增剧。虽經多方調節,但未获效,乃求治。察其舌紫、脉象弦数。連系症候,拟診為肝热气逆,横逆乘胃,胃络受伤。加上胞宫留瘀,行經之時,血不下走,随冲气由受伤之胃络反溢口鼻,而成經期吐衄。經血窜溢于脉络以外,肌膚之間,故身起血泡。
處方:當归10克 芍藥10克 茯苓10克 白術10克 泽泻12克 川芎5克 桂枝10克 丹皮10克 生桃仁10克 大黄10克(另包後下) 红花10克。日服一帖。
同時针合谷、三阴交、關元、子宫等穴行泻法数次。藥尽5、六剂,阴道有潮湿感,抵經期皮膚亦未發泡。继服原方二十余剂,月經得以重潮,诸症均消。再服原方一月摆布,即因怀胎而停藥。今後足月安產一男婴,举家喜出望外,處處鼓吹中醫醫術之神妙。
病例二,經闭病案。
王XX,女性,19岁,未婚,河北省滦南县人,1977年就醫。
自述闭經已八個月,少食乏力,口淡無味,日渐瘦弱,食後腹胀,二便尚調。診见两關脉虚,舌淡胖苔净。病在中焦脾虚,气血生化不足,致血海不充,不克不及下為月水。治當健脾以培其本淚溝,,養血以顾其標。
處方:當归15克 白芍12克 党参15克 白術12克 云苓12克 炙甘草10克 陈皮3克 半夏6克 木香 2克。逐日一剂。服藥一周,月經即见来潮。随访:經期正常,比年已成婚生子云。
病例一之關键重要在肝,病例二之關键重要在脾。
例一肝热气逆,胞宫停瘀,致成逆經。故用當归芍藥散加大黄以養血平肝、苦寒通下,理肝體而泻肝用;以桂枝茯苓丸加红花活血行瘀,共同针刺疏浚胞血下走之路。
例二脾血不充,血海空虚,以至經闭。故用六正人汤補气健脾以培其本,當归白芍養血調經已治其標,佐小量木香,疏利气機為行血之先导。两案思虑严密,立方工致,故临证效山楂片,如桴鼓。
崩漏不愈 求之阴陽
主婦在不可經時代,阴道内大量出血,或延续下血,淋漓不竭,称為崩漏。血崩是大下血,血漏是慢下血。出血的機理,系冲任毁伤,不克不及固摄而至。醫治崩漏,喜用胶艾四物汤、归脾汤之類。肝郁而下血者,参加香附炭。出血量多,重用黄芪補气摄血,或大剂量利用霜桑叶、白芍炭、血余炭以收敛止血,甚者以赤石脂、禹余粮固涩之。對付因停瘀而漏下不止或兼有白带者,常投以王清任膈下逐瘀汤取效。
崩漏日久,常见按時下血,一般療法结果欠安。對付這類出血,理當捉住证候的時候和空間,阐發疾病病機與阴陽消长的瓜葛,赐與調節,使阴平陽秘,诸恙乃愈。
病例三,經漏病案。
陈XX,女性,30余岁,唐山市人,1940年春天就醫。
患經漏下血半年余,經中西醫多方醫治,讫無效驗。求診時,症碰頭色萎黄,脉象细弱。疏與胶艾四物汤等古今方数剂亦罔效。再细询之,其出血時候只在上午,余時不见。思白天属陽,上午為陽中之陽,斟酌病情是陽气虚,無力摄持阴血,故漏下见于上午陽旺之時。因而處以:熟地黄炭15克 白芍炭12克 川芎6克 當归15克 附子炭6克 炮姜炭6克 肉桂5克。服藥三剂,經漏即止,追访:持久未复發。
本案属漏下日久,阴血大伤,陽亦受累,陽不摄阴,致疾病缱绻難愈。醫治曾用治崩漏常法不克不及见效,于四物、阿胶隊中投入艾叶助陽,其力亦微。揆度病势,掂量阴陽隆替,放胆利用姜、附、桂等强有力温經助陽之品,振兴陽气,固摄阴血,遂著手成春。可见治崩漏,調節阴陽之偏颇,亦不成輕忽。
伏其所主 先其所因
治病“必伏其所主,而先其所因”,才能捉住疾病的底子。對付月經病,他夸大:如因月經不調尔後生病,當先調經,經調則病自除;如因病尔後月經不調,當先治病,病去則經自調。按照這些原則處置婦科疾病與内科病之間的瓜葛,临床常收到顯著结果。
病例四,經期頭痛病案。
患者XXX夫人,年41岁,印度尼西亚人。
自述婚後已二十年,初度怀胎為左邊宫外孕,手術醫治後,始终未能受孕,經檢査診断為手術後左邊输卵管梗阻。月經不顺畅,且每逢来潮,則左邊頭面作痛,两乳作胀。此等症状已有多年,經治不愈。日常平凡白带未几,無其他不适。舌正常,脉弦细有力,尺脉带涩象,眼睑下昏暗。辨证為肝郁气滞挟热。
處方:柴胡3克 白芍6克 茯苓 6克 甘草1.5克 當归6克 白術4.5克 生姜3克 丹皮4.5克 黑栀6克 青皮3克 薄荷1克 陈皮3克 半夏4.5克 萸連8克 香附6克。逐日1剂,共服藥6 剂。尔後經期無頭痛,經血亦畅,量中等,除左脉稍滑大外,無其他异样。嘱照此方,于下次月經来潮前再服3剂,以巩固療效。
病例五,浮肿經闭,继發子宫萎缩病案。
患者张XX,女性,38岁,人员。
主诉三年前起頭,脸部及下肢浮肿,每當严寒和劳顿後,肿胀加剧。伴全身無力,两腿繁重,有時肢麻,食欲亢進,尿意迫急,小便清长,大便干燥,每周二次。腹胀腰酸,頭晕心跳。曾在某病院査血、尿通例皆正常,据谓可能属養分不良性浮肿。病後一年,產生經闭,曾打针黄體酮、求偶素各10 针,未见月經来潮。白带逐步削减,以致全無。自發性格亦有扭转,浮躁易怒,影象力消退。就醫前八個月,經某病院檢査,診断為“子宫萎缩”,谓可能因持久經闭而至,因為阴道粘膜亦萎缩,故無白带排泄。既往月經正常,曾患肺结核,已钙化,有“肝大”, 但肝功效無异样發明。體檢除脸部及下肢浮肿(++)、肝可扪及、腹部叩之呈鼓音外,余無特别可见。
診见脉衰弱,舌苔净質淡。证属气血不足,心脾两虚。拟方:党参10克 炙芪10克 炒枣仁10克 炙草6克 白術10克 茯神10克 當归身10克 远志肉5克 龙眼肉10克 廣木香3克 生姜6克 大枣5 枚(擘)。逐日一帖。連服12剂,月經来潮,延续5天,精力面色均好转,睡眠增长,頭晕减輕,尿拮据感垂垂和缓,大便不干。但脸部仍肿,腹胀未去,继服上方。半月後脸部浮肿减輕,惟腰酸,白带增多,舌苔稍白腻,脉虚。证属脾湿下注,议改用傅青主完带汤加半夏8剂,转服人参归脾丸。一月後月經再度来潮,色正,一般环境甚好。
病例四先有月經不顺畅,後见經至頭面痛苦悲伤,故月經不調為本证,頭面痛苦悲伤為標证。病例五為先有浮肿,後有經闭及子宫萎缩,故浮肿為本证,經闭、子宫萎缩為標证。按照治病求本的原則,紧捉住本证,連系疾病的體征,阐發出前者病因是肝郁挟热引發月經不調,後者病因是气血不足、心脾两虚、水液泛滥而成浮肿。别離投以丹栀逍遥散加味和归脾汤,使例四之經調而病自去,例五之病去而經自行。
病例六,月經短少
月經短少,方书恒责之贫血、肾虚或血瘀,治以養血、補肾、祛瘀之剂。而《醫學衷中参西录·治女科方》第一方——玉烛汤之主治,現實上補出了月經短少的另外一種证型,即月經短少與寒热来往或先寒後热并见之证。此证之寒热来往或先寒後热,既非陽虚或阴虚,亦非邪在少陽,而是缘于“主婦性多忧思,以至脏腑、經络多有郁结闭塞的地方,隔绝陽气不克不及外达……”其月經短少者,乃因“血随气行,气郁則血必瘀,故来往寒热者,其月事恒多不調,經血恒多虚损”。換言之,此等月經短少之根基病機,在于陽气抑遏,阴血亏虚。
故制“玉烛汤”,取黄芪之補气更能升气為主,辅以柴胡之升举,香附之宣通,以敷畅陽气;复取當归、生地滋養阴血,知母、玄介入甘草苦甘化阴以濟之。
“玉烛”者,四時和谐之意(《尔雅》释:“四季和谓之玉烛”),觀玉烛汤消息連系,刚柔相濟,但得陽气壮旺而敷畅,阴血丰裕,則阴陽燮理,寒热和谐,月經复常矣。惋惜何尝附载驗案,今人也鲜用之者。笔者比年来,治過若干月經短少患者,行經時代自發先寒後热,一日爆發数次乃至数十次,每次1~2分钟即止,均用此方化裁,療效尚称得意。
病例七,倒經
倒經之病位在冲脉。故陈修园借用《金匮要略》麦門冬汤治倒經,盛赞為“特識”,而分析其機理云:冲為血海,其脉上隶陽明,下連少阴。若少阴肾虚不克不及闭藏以收摄冲气,陽明胃虚不克不及下行以镇安冲气,致冲气上干,冲中之血亦随之上逆,倒經作矣。
麦門冬汤大補中气以生津液,有半夏一味降胃安冲,故可借用治倒經。但方中無補肾敛冲、活血化瘀之品,是其所短。故制“加味麦門冬汤”,即在原方根本上,以山藥代粳米補肾敛冲,加芍藥、丹参、桃仁活血通經,開其下行之路。
用此方治倒經間有不效。如倒經者兼大气下陷,其人脉象微弱,或微弱兼迟,两寸不起,呼吸自發短气者,便用升陷汤治之,短气愈,倒經亦愈。
病例八,崩漏
崩漏與倒經之病势相反,但病位亦在冲脉。方书将崩漏之病因病機归纳為血热、血瘀、脾虚、肾虚等,然必為冲脉毁伤,气化不固而下陷者,方有崩漏之虞。故治崩漏,独重冲脉,制“安冲汤”,安宁冲气以治漏下,“固冲汤”固摄冲气以治血崩,實有执简驭繁、得心應手之妙。
此中安冲汤用黄芪、白術升補中气,冲脉上隶陽明也;用续断、生地補肾滋阴,冲脉下連少阴也;复用白芍敛肝,生龙骨、生牡蛎、海螵蛸、茜草固涩冲脉。因血崩重于漏下,固冲汤便在此根本上加剧白術,重用萸肉易续断、生地,龙骨、牡蛎皆用煅者,复加棕邊炭、五倍子收敛止血。脉象有热者加生地;凉者加乌附子;盛怒以後,因肝气冲激血崩者,加柴胡。若服两剂不愈,去棕邊炭,加真阿胶。
此處举薦《傅青主女科》治老婦血崩方,即“加味當归補血汤”,其方用生黄芪、當归各30g,桑叶14片,三七末9g(藥汁送服),若觉热者,加生地30g。經屡次驗证,此方治少婦血崩亦甚效。
笔者早年治血崩恒喜用固冲汤,對初患血崩者,投之辄效。但對频频爆發者,见效甚微,乃至無效。後用傅青主之方,加生地30g,共就診十余例血崩者,一般服2~4剂,均能止血,血止後再缓图澄源、复古,迄今還没有一例复發者。
病例九,闭經
從《素問·上古無邪論》“太冲脉盛,月事以時下”,推导出冲脉瘀阻,月經多闭的结論。故一如倒經、崩漏然,闭經之病位亦在冲脉。其醫治自應以調節冲脉為主。
理冲汤出格推崇三棱、莪術、鸡内金化瘀消癥通冲脉之功,同時配伍党参、黄芪诸補養藥庇護气血,俾瘀血去而气血不伤。且参、芪能補气,得三棱、莪術、鸡内金以畅通之,元气愈旺;元气愈旺,愈能鼓動三棱、莪術、鸡内金化瘀消癥通冲脉之力。以是,他對醫者調气行血惯用香附,而不惯用三棱、莪術的状態很有微词。
固然,单用及重用三棱、莪術有伤耗气血之弊,不但能從藥物配伍的角度,并且更能從脏腑总體恒動觀的高度為本身惯用三棱、莪術举行雄辩的阐释:“人之脏腑,一气贯之,若堡垒連系,互為犄角,一處受攻,則他處可為之救應。故用藥攻病,宜确审病根结聚的地方,用對質之藥一二味,專攻其處。即其處气血偶有伤损,他脏腑气血犹可為之输将灌输,亦犹相連堡垒之相救應也。又加補藥觉得之佐使,因此邪去而正气無伤损。”若病人身體孱弱,脉象虚数者,宜去三棱、莪術,加剧鸡内金,因其補腎壯陽茶,能化瘀血,又不伤正气。
又制“理冲丸”,方中不但有三棱、莪術,且有生水蛭,他認為“生水蛭最善食人之血,而性又缓慢善入。缓慢則生血不伤,善入則坚积易破,借其力以消既久之滞,自有益而無害也。”
以上两方,乃治實证闭經之属冲脉瘀阻者。倘因血枯經闭,饮食削减,炽热咳嗽,則用“資生通脉汤”扶脾陽、益胃阴、補肝肾,活血通冲脉。
以上醫治月經病的履历,有如下特點:
一、治病求本,以规复冲脉之功效為醫治之重心。
冲脉虚者補之,谓之“安冲”、“固冲”;瘀者祛之,谓之“理冲”;虚而兼瘀者,以補虚為主,辅以祛瘀,谓之“資生通脉”;冲气上逆者,镇之、摄之,堪称“镇冲”、“摄冲”。
二、器重气血,特别器重陽气之壮旺與敷畅。
因气旺則血盈,气行血亦行。
三、識精胆大,擅用祛瘀藥。
如三棱、莪術、生水蛭等,人多畏其猛峻,竟委之以重担,屡奏殊功;又擅将祛瘀藥與補養藥如黄芪、党参等等适用,且對适用之比例精心體察,频频驗证,務令恰到益處,裨瘀血去而正气不伤。
四、独具慧眼,长于挖掘古方。
如《内經》四乌贼骨一茹丸(即海螵蛸、茜草),原治女子伤肝之病,不時先後血。經深刻挖掘,深究博考後,将海螵蛸、茜草作為藥對入于治崩漏方中,成果卓著,且經临床比照,确知其為不成挪移之品。足见功底深挚,慧眼高见,并且勤于實践,勤于摸索,故能有所開辟,有所建树。
总之,診治月經疾病,既注重月經病與肝脾两脏失調有關之常,又善察月經病和阴陽消长、各脏隆替相連之變。紧扣病理,分清標本前後;機圆法活,從不拘泥一格。故常取平淡無奇之方藥,求得卓卓顯著的療效。愿鉴戒以求上進者,宜沉思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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